沈若云闻言一惊,对,今天是去灵安寺祈福的日子,从她记事起,年年如此,从未间断。
她昏昏沉沉病了这么多天,竟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。
“殿下有没有派人来?”
面对沈若云突然的情绪变化,沈卓杨有些惊讶,他竟恍惚间,觉得沈若云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之意。
“你既已有婚约在身,与太子殿下便需有所避忌,不可再如往昔那般亲密了,而今他亦有心仪女子,自然会带她同去。”
宋序携一女子入东宫之事,已然传得沸沸扬扬。
这东宫,除了沈若云,从未有女子踏足,一时之间,街头巷尾皆言,此女恐是未来太子妃了。
沈若云闻此,顿感心如刀绞锥心刺痛,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。
沈卓杨见状,心中大乱,不知自己究竟哪句话触痛了她,赶忙上前劝慰:“你为何哭泣?让你与殿下保持距离,并非要你与他断绝关系,日后,仍可做朋友!”
“朋友”二字,更是让沈若云悲痛欲绝,泣不成声,字字泣血句句诛心哭喊道:“我不要做朋友,我不要与殿下做朋友!”
“好好好,你若因那小子而恨了殿下,不愿再与他往来,随你就是。只是这话,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,万不可在外胡言乱语!幸而他已有心仪女子,心思也不会再如从前般放在你身上!”
沈卓杨真是个榆木疙瘩!他每说一个字,都如刀割般刺痛着沈若云的心。
屋檐上的木冬,早已面色铁青,若是这些话让他的主子知晓,只怕会气得吐血。
好一番安抚才使沈若云心绪稍定,沈卓杨见她悲痛欲绝的模样,心中不禁有些疑惑,为何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仿佛她这些日子的悲伤,并非全因文玉安而起。
想询问,却又怕惹她伤心,此时正好有小厮前来传话,说是已备好去灵安寺的马车。
往年都是宋序亲自登门来接,带着沈若云先去祈福,听着老和尚念上半天的经幡,再带着她扮作寻常人家的少爷小姐,去长街嬉闹半日,待明月高悬仍不愿回府,还要夜游湖畔,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,才会送她回府,这样的事情年复一年,从未有过例外。
而今,伴于宋序身侧的人变成了叶乔一。
沈若云虽气,却只怪自己***,造成如今的局面,皆是她自己咎由自取,于是摆摆手,表示不愿出府,以免触景生情。
“今日老爷也要亲自去灵安寺祈福,说是二老爷回来了,如今正住在寺中,要亲自去接他回府!”小厮的一句话,让消沉的沈若云瞬间清醒,沈宏尘,她的叔伯!
前世,因司马景御前呈上的一封“镇国公府意图谋反”的信,沈府上下尽皆沦为阶下囚,而沈宏尘与文玉安和顾南笙相互勾结,竟一口咬定要戴罪立功,将莫须有的罪名死死扣在父亲和兄长的头上。
若是没记错,前世沈宏尘回来时,应是年后万物复苏的时节,不知为何,如今竟提前了这么久!
沈卓杨见沈若云突然流露出的不安神色,深感疑惑,刚想开口询问,就见沈若云已收起先前悲伤的情绪,命云梦开始为她梳妆打扮起来。
这一举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,偏偏沈若云只字不提,只道一句“她也要一同前往”,就将沈卓杨请了出去。
沈若云并未精心装扮,只是随意套了件避风的衣衫,就出了门。